姜衡想找根绳子来吊死自己。
这样,至少不用面对眼前这个尴尬到极致的场景。
“阿钰,孤不是故意的,”李君墨醒来,红着脸解释:“其实,孤晚上很喜欢抱着些东西睡觉。”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的落在姜衡脸上。
晨曦洒落在她白皙无暇的脸上,杏眸如水,琼鼻挺翘,朱唇水嫩小巧,五官真真精致的像个姑娘家。
身体也比他触摸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柔软。
可偏偏他确实是男儿身。
“无,无妨,”姜衡气得想跟这个占她便宜的登徒子同归于尽,可理智逼着她大度:“反正殿下与臣,同是男儿身,亏不了什么。”
李君墨不敢告诉她,刚刚睁眼的瞬间,瞧见她柔媚的容颜,嗅着她身上浅淡的幽香,他差点被迷惑,想靠近她,再靠近她……。
“孤去洗漱。”李君墨火烧眉毛似的离开寝所。
姜衡长松口气,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修书一封,托人送回姜府。
心不在焉地上了一上午的课,等到中午,母亲以送衣物为名,命心腹仆从前来给她回信。
“公子他至今高烧未褪,恐难起身,夫人还说,入学的资格是陛下钦赐,不可违不可抗,请您务必隐瞒好身份。”
姜衡只觉生无可恋。
昨夜侥幸逃过一劫,万一今晚李君墨再抱着她入眠,她还能蒙混过关吗?
“贤侄,瞧你满脸愁容地蹲在此处,可是有什么烦恼?”面容慈祥地老者路过,瞧见姜衡,关切地询问道。
姜衡抬眸瞥他一眼,复又郁郁寡欢地垂头数经过的蚂蚁。
她的脑袋就要落地了,她能不愁吗?
老者很有耐心地笑:“我是国子监祭酒沈瑞。”
国子监祭酒?沈瑞?那个据说一人之万人之上,最受陛下信任的国子监主管官?
姜衡眼睛大亮,立刻起身作揖:“夫子,晚辈是礼部侍郎之子姜钰,敢问夫子,学院内可允许更换寝所?”
沈瑞面露诧异:“若我没记错,你是新入学的监生?这才入学一天,为何要换寝所?”
姜衡哪敢说出真实缘由,硬着头皮道:“晚辈与副都御史家的公子马跃才自幼相识,入学前就已约定好要一起闻鸡起舞,悬梁刺股……君子一诺千金,断不可食言而肥,故斗胆提出这个不情之请。”
沈瑞笑着抬手,捋了捋颌下胡须:“你不想跟太子殿下同寝?”
被看穿心思的姜衡表情一僵。
“你可知,太子殿下少年英才,文武双全,国子监其实没什么东西能够教他……他之所以纡尊降贵地入学,是想交些同龄朋友。”
可她不敢跟太子做朋友!放过她,让其他人来吧!她倒要看看,有哪个缺心眼的敢跟一口一个孤的人称兄道弟!
小命要紧,姜衡不肯退让:“请夫子成全晚辈!”
沈瑞脸色怪异,瞥向她身后。
姜衡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僵硬转身,就见李君墨面沉如水,正冷冷盯着她。
她的舌头,当即打了下滑:“恳请夫子,成全晚辈跟太子殿下的同窗之谊,千万不要擅替晚辈更换寝所!”
就让她做那个战战兢兢地捧着脑袋,跟太子交朋友的缺心眼!
沈瑞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