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镜玄神色一僵,松开了抱住阮玉妆的臂膀。
气氛倏然变得压抑,两人间仿佛横隔了一道深海的距离。
“去吧,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阮玉妆低声道。
楚镜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薄唇未动,最终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阮玉妆独自一人蜷缩着抱紧自己的双臂,微微颤抖。
被子上透着余温,还有楚镜玄的气息。
她闭上眼,任泪水无声淌落。
子时,阮玉妆发起了高烧,咳血不止。
小枝听得屋内泣血的咳嗽声,匆忙进屋照料。
看到一直吐血的阮玉妆,她吓得手足无措,想去叫大夫。
“……莫惊动旁人。”阮玉妆吩咐道。
还有十三日,这些都是她该承受的。
小枝跪在床边,哭着给她擦去唇边的血渍。
翌日。
雨后天晴,阮玉妆的情况也稍稍好转。
只是明明艳阳高照,她却觉得冷若寒冬。
小枝扶着她到院子里晒太阳,楚镜玄的心腹侍卫阿左走了过来。
“属下见过王妃。”阿左行了礼,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石桌之上,“这是王爷命属下带来的桂花糕,他这几日都不会过来,还请王妃照顾好自己。”
阮玉妆悬着帕子的手紧了几分:“王爷有心了。”
阿左看着阮玉妆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
“王爷心中一直都是有王妃的……”他顿了顿,不知如何继续往下说。
小枝在一旁听得刺耳,一记冷眼狠狠瞪向他。
正要开口时,院子外头有人匆匆奔了过来。
“王妃,西厢的夏姑娘又在闹了……”周管家一筹莫展道。
阮玉妆一怔,随即有些吃力地起身。
这熠王府,总有女人不安分。
西厢花苑。
夏芸叉腰看着拦住她的带刀侍卫,气愤不已。
“王爷好几天都没来看我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找他。”
一个侍卫说道:“王爷有令,这熠王府姑娘能踏足的地方只有西厢花苑。”
夏芸恼羞成怒:“放肆,你一个奴才也敢这样跟我说话!”
她说着就要扬手给侍卫一巴掌,被迎面走来的阮玉妆制止住。
“夏芸。”阮玉妆神色淡漠,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要么离开熠王府,要么乖乖待在西厢等,自己选。”
“你我都一样,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夏芸气恼道。
阮玉妆平静看着她:“凭我是王妃,你是妾。”
一句话,噎得夏芸无话可说。
她后退了几步,终究是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
见夏芸安静下来,阮玉妆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夏芸心中的不甘更甚:“待那个人回来,你下场定会比我更惨!”
阮玉妆没有回头,装作未曾听到那随风而逝的话。
只是,她的心底早已作答——
她付出的代价,已是整个一生。
两日后。
楚镜玄带着一身酒意回了琉心苑。
阮玉妆正要宽衣休息,被突然闯入的男人吓了一跳。
“昭儿。”楚镜玄在她耳畔温柔低语。
阮玉妆避之不及,只觉那一句句昵称如钝刀锥心。
“王爷,请自重。”
楚镜玄动作一顿,随即想到了什么,哑笑道:“乖,她们都比不过昭儿。”
阮玉妆听得心中甚凉,她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那我呢,我又是否比得过?”
四目相对,楚镜玄眸底沉积了一生的深情。
“你就是玄哥哥唯一的昭儿。”
字字情深义重,字字蚀骨噬心。
阮玉妆推开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王爷,放我走吧。”心口的剧痛一点点涌上喉头。
楚镜玄看着她,神色带着不解的迷惘。
“为何?”
阮玉妆正要说话,鼻腔一阵刺痛,鼻血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楚镜玄呼吸一紧,担忧看着她。
阮玉妆擦着鼻血,凄惨一笑。
“我服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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