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驰带我回到了穆家大宅,穆妈妈一见到我就紧紧抱住我。
“杉杉,你终于回来了,让阿姨看看……你瘦了,快去休息一下。”
她拉着我走进客厅,我才发现白茵也在。
白茵围着围裙,忙前忙后,像极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温柔地和我打招呼,然后亲密地挽着穆驰的胳膊。
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推开白茵,不让她接近穆驰。
但现在不同了。
吴牧师告诉我,嫉妒是一种罪。
像我这样满身罪孽的人,只适合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我低下头,与穆驰保持一段距离,找了个角落坐下。
穆爸爸严肃地看了我和白茵一眼。
“很快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谁也不要再提了。”
这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穆爸爸是在暗示我,穆驰和白茵即将结婚,他不希望我再有任何举动。
我顺从地点点头。
穆爸爸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教会的教育不错,杉杉现在懂事多了。”
只有穆驰脸色阴沉,冷哼一声,“你现在倒是听话了。”
我不知道穆驰为何不悦,但他的不悦肯定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对不起。”我紧张地小声道歉,低头抠着指甲,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穆妈妈轻拍了穆驰一下,“你这孩子,别吓到杉杉。杉杉,别理他。”
穆妈妈是穆爸爸再婚后娶的妻子,虽然不是穆驰的生母,但他们母子关系一直很好。
白茵起身,给我倒了一杯茶。
“杉杉,喝点水吧,我加了蜂蜜,记得你以前喜欢这样的。”
我小心翼翼地去接,却不慎将杯子打翻,茶水洒落一地。
我慌了,立刻跪下擦拭。
在教会里,犯错是要受罚的。
他们会用细长的针扎进我的指甲,那种疼痛刻骨铭心。
吴牧师称之为惩戒,目的是让我记住错误,不再犯。
惩戒的痛苦让我害怕,我不想再经历。
地板很快被我擦干净,只有缝隙中还有茶水残留。
我扯了扯衣角,用指甲一点点清理,但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越发慌张,开始用力抓挠手背,鲜血让我感到一种奇怪的安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穆驰脸色铁青,粗鲁地将我从地上拉起。
“曲杉,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被拉得踉跄,手腕上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抽气。
他意识到不对劲,松开手,卷起我的袖子,胳膊上烫起了一片水泡。
“天哪!”白茵惊叫,看我的眼神变得怪异,仿佛我是个怪物。
这样的目光让我害怕,我迅速抽回手,藏在身后,勉强向他们露出笑容。
“不疼的,真的,一点都不疼。”
穆驰看着我,眼神复杂,努力压制着情绪,语气缓和地说。
“烫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走,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就要拉我出门。
在教会里,生病是不被允许的,即使生病,也只能硬撑。
因为生病意味着失去价值,吴牧师说,没有价值的人不配得到救赎。
我拼命摇头,缩成一团。
“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穆妈妈的声音哽咽,“杉杉,你怎么……”
怎么变成了这样?
但这样的我,有什么不好呢?
从前的我,在穆驰面前总是任性地撒娇,哪怕只是崴了脚,也要他背着我。
可那个任性的我,没有人喜欢。
穆驰不喜欢。
穆爸爸不喜欢。
就连最疼爱我的穆妈妈,在我推倒白茵后,也在暗中责怪我。
他们都不喜欢那个我。
所以我被送进了教会学校。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我紧紧抱着穆驰的腿,哭着求他别让我走。
而他只是冷漠地推开我,无言地离开。
我就像垃圾一样被丢弃,连看一眼都嫌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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