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而他们也没有留下什么积蓄。

不久后，阿福找到了一个赚钱机会，进城务工。

“春花，你跟我一起去大城市嘛？你去给我做饭。”

春花舍不得安稳的家，但又不想违背丈夫的意思。

在女儿的哭声中，她跟着阿福走了。

她第一次坐大客车，第一次上了绿皮火车。

第一次看到了大城市的繁华，有高楼，有干净的街道，有繁华的商业街……

她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心情激动。

她以为这就是他们以后要工作的地方。

她跟着丈夫，上了一辆小巴车。

车子朝着远离城市的方向开去，一直在金沙边停下。

她下车，看到了比老家还要破旧的房子。

一个破烂的单间里有床，有灶台，有几把瘸腿的椅子。

地面坑坑洼洼，屋顶的水泥板还有裂缝。

就这样的房子，还每个月都要交房租。

一个月一百。

阿福说，这是他们暂时的家。

这一刻，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仓库。

07

这边是矿区，大家日常用的水，全部都是来自金沙江里。

江水很黄，在江边还有几处厕所，排泄物直接进入江水里。

春花接来一桶水，完全没法喝。

阿福告诉她一个好办法，提前一个晚上，打好水。

第二天早上，沙子就沉淀下去了，上面的水就是干净的。

春花觉得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阿福的工作是一名矿工，收入还不错。

但很辛苦，每天回来，浑身都是乌黑的。

春花的工作就是帮他洗衣服，做饭，等他回来。

这边很多女人的生活都是这样的，春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当然，也有闲不住的女人，找了一份小工，平时去一些小饭店后厨做工。

春花听说一个月也能赚点钱，她也想去。

可阿福说，他可以养着她，而且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08

2004年，春花怀孕了，这可让阿福高兴坏了。

这就是从前阿福说的更重要的任务。

春花是个顺从，温柔的女人。

她也觉得生个儿子，是更重要的事情。

阿福不说那些难过的事情，但冬儿的离开，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始终觉得春花肚子里的是个男娃。

这些春花都知道。

她也非常认同这一点，竭尽全力，想要为阿福生一个男娃。

可没想到，竟然是个丫头。

春花明显看见阿福眼中的失望，她对此感到失落，又愧疚。

“对不起，阿福。是我没用，没能生个男娃。”

阿福铁青个脸，一晚上没跟春花说话。

第二天春花忍着疼，起床给阿福做饭洗衣。

阿福下班回来的时候，让她休息，还说：“下次，我们肯定能生个男娃。”

春花知道，阿福是原谅她了。

她心里高兴，觉得能遇到阿福，是她是的福气。

09

接下来五年，她带着二女儿和丈夫一直在城里打工。

她负责阿福和女儿的生活起居，对找工作的事情，完全没有了想法。

阿福当煤矿工人，收入足够养活她们。

自打二女儿出生后，阿福虽然嘴上说没事。

但实际上，春花还是感受到了阿福的变化。

打牌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她偶尔还听到有人对阿福说：“男人这辈子，还是要有个儿子的，不然百年后，都没人送终。”

阿福听到这话，就喝更多酒，回家越来越晚。

一开始她碎碎念，阿福直接倒在床上也不还嘴，但牌局依旧。

后来她用女儿威胁阿福，男人依旧无动于衷，还赌的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