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睁眼时，我已经在自己的寝宫。涟漪和连枝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

看到我醒了，涟漪忙给我倒水，连枝招呼宫人去唤太医。

卫云迟听到我醒了，急匆匆来我寝宫看我，卫云迟下巴满是胡茬，几天没清理的样子，眼下泛着浓浓的乌青。

宫人说他这些天一直守在我身边，都没有怎么休息。刚刚才歇下，就听闻我醒来了，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看着他这副故作深情的样子，我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一股烦躁。

我毫不留情地讥讽「陛下，是来看我死了吗。」

卫云迟似是被「死」这个字给刺激到了，他眼眶蓦地红了，声音干哑「你不会死的，太医能医治好你的，等你好了，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到从前，你想骑马，我就给你修马场。你想去江南，我们就下江南……」

卫云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到最后，他已经泣不成声了，只能不停哀求我活下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的内心还是感到一丝悲凉，他一直知道我想要什么，却一直把我囚在这皇宫里。

「卫云迟，别再做戏了，你真的在后悔吗。云霖小产时，你骂我的时候，我的内心已经掀不起波澜了。因为早在三年前，你就已经用过最恶毒的话来形容我了，和云霖小产时一模一样。」

卫云迟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卫云迟不记得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他当初对我的伤害。一个不记得伤害过我的人，在我面前卑微求着我活下去，多可笑。

一股恶心感从胃里泛上来，我扭过头去，不愿再看他，冷声吩咐「涟漪，我乏了，帮我送客。」

卫云迟不愿就这么离开，可涟漪的强硬他又实在不敢冒险强制留下，他担心会刺激到我，加快我的死亡。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眼里尽是眷恋，而后不甘地转身离去。

那日之后，我的禁足被解除了。名贵的药材如流水一般送进我的宫里。

只是我的身体已经和腐烂的木头一样，散发着腐烂的味道，死亡的气息将我浓浓地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