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重新倒一杯,对不起。”
郁萍捡起杯子放到水池,又拿了个干净的倒满牛奶,尽量无声地走到薄渝舟身边。
曾经她也骄傲如阳,嫁给薄渝舟之后,说的最多的却是对不起。
薄渝舟微微蹙眉,为什么郁萍今日这么心不在焉?
“杯子放下,滚。”
郁萍满腔苦楚,倏地发问:“郁巧芸真的比我更好吗?”
“最起码,她单纯善良。”
郁巧芸单纯善良?她妈那样的人,能养出单纯善良的女儿么?
不是她和她妈鸠占鹊巢,郁萍和郁兰也不会无家可归。
治好薄渝舟的眼睛之后,一切,真的还能够变好吗?
郁萍终究还是离开了餐厅,管家闻声赶来,劝解道:“少爷,别和少夫人置气,因为这么点小事,影响感情不值得。”
这个管家是看着薄渝舟长大的,看着薄渝舟从薄家的神话沦为弃子,看着他郁郁寡欢终日沉沦,到白手起家与老薄氏集团平分秋色。
少爷的眼睛毁了之后,性格确实非常人能忍受,别墅里的保姆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可少夫人任劳任怨,一忍就是三年。
薄渝舟对这个忠心耿耿的管家,还是会给几分薄面,
“叫她滚回来自己收拾,然后去书房找我。”
说罢,便起身去了书房。
管家差人收拾好,让郁萍前往书房,一路上,她都在担心她曾在书房看到过的协议书。
敲门进去后,她的担心还是应验了。
“离婚协议书,签字。”
薄渝舟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不容拒绝。
郁萍还不能离婚。
治好薄渝舟的眼睛胜利在望,新技术就差最后一步了。现在离婚,岂不是前功尽弃?
“能不能不离婚,你忘记对我的承诺了吗?”
她想起儿时老槐树下的薄渝舟,数着另一颗树的年轮,认真地对她许下诺言。
“我只对郁巧芸做过承诺,而你,算计了她,占了她的位置三年。”
不可能,这不可能!
“薄渝舟,你是看不见,可你不能认错。”郁萍抿着嘴唇,声音不由大了些。
“你是当年那个薄家老宅那个保姆的女儿,对吧。”
薄渝舟的话是陈述句,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冷意。
郁萍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当年那场意外,不只是害薄渝舟失去了眼睛,母亲的手臂也受了重伤,腐蚀掉了小臂上近乎全部的肉。
“是,但我妈妈当年没有受人指使算计你,她也是受害者!”
她不认为罪魁祸首是母亲,毕竟母亲不会无缘无故买一瓶硫酸。
“够了!签字,然后在锦城彻底消失。”
当年她的母亲害他至此,她又主动嫁给他,薄渝舟不想深究她的目的,只希望这个目的不纯的女人能够识趣地滚。
“我不会签的,薄渝舟,我肚子里还有薄家的种。”
郁萍手抚仍旧平坦的小腹,这个孩子就算薄渝舟不要,薄老爷子和老夫人也会要的。
而且在法律上,薄渝舟不能和孕妇离婚。
“看来这个孩子,还真是命大。”薄渝舟阴冷的声音从郁萍的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