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甩了下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警惕道,“段少找错人了?”
“没找错人,你要去雅豪?我正好顺路,带你过去。”
“顺路?”楚烟微微勾唇,轻声重复了遍段景淮说的话,歪了下头轻声道,“段少从哪儿过来的,怎么会顺路?”
她现在公寓的位置偏僻,段景淮不管从什么地方开过来都不顺路。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雅豪?”楚烟自嘲的笑笑,调侃自己的话有些阴阳怪气,明摆着在惹恼段景淮,“说不定我是报了个厨艺班,马上要去上课,然后苦心学一道大菜,回来给段少展示展示厨艺呢?”
她拍了下脑袋,作恍然大悟状,“噢我忘了,段少从来不来找我的,一般都是我要去敲你家的门,还只能被管家拦在门口。”
段景淮看着她,沉默片刻,语意不明的说了句,“下次不会有人拦你。”
楚烟微微皱眉,她往边上迈开两步,和段景淮侧开,“我叫过车了,一会儿就过来,不敢坐这么尊贵的车。”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被黑色车窗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后座,忍不住怀疑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一直紧攥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看了眼来电,是刚才定好的网约车,楚烟轻轻舒了口气,刚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被人夺走。
“不需要打车,订单取消。”段景淮声音冷硬的直接帮她把网约车司机给回绝了,说完不管对面吵吵嚷嚷的在说些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还顺手帮她在平台上把订单也取消了。
“上车。”
段景淮暗沉的眼瞳紧紧的锁着她,“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谁让你把我约的车取消的?”楚烟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她伸手去抢手机,拿回来一看果然已经来不及了,手机又返回到重新叫车的界面,“你要送我过去?”
她的声音上扬,带了点怒气,踩着高跟鞋走到后座边上用力的去拉车门。
行,今天就把段少的车当公交车坐。
手上力道加强,没想到后座的车门怎么都拉不开。
有些尴尬的瞥了眼还站在副驾驶边上安静看她的段景淮,楚烟一咬牙,顺着已经打开的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她忿忿的把安全带系好,回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后座,紧紧的攥着安全带。
段景淮眼神淡淡的扫了下看起来非常拘谨的楚烟,抿了下唇。
楚烟上辈子也是如此。
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
但是最近楚烟的表现又有些奇怪,前几天生日会上扔了礼物不辞而别,今天见了面开口就跟吃了枪子儿一样明着暗着的怼人,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
目光落在女人用手紧紧捂着的白皙大腿上时,段景淮才发现楚烟今天穿的裙子非常短,他忍不住皱眉,“谁让你穿成这样出来的?”
楚烟不自在的拢了拢长发,偏过头看着车窗,“我怎么穿和你有关系吗?”
被人强硬的拽着搭了并不想上的顺风车,楚烟时刻和段景淮保持好距离,紧贴着门坐,声音淡漠又带着种从未有过的洒脱。
男人的手腕压在方向盘上,看着楚烟的侧脸,心底划过丝奇怪的微妙感。
这样的楚烟让他觉得很陌生。
在他面前从来都捧着笑脸百依百顺的楚烟,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面?
“出门不看温度?”段景淮说,“后座有件外套,出去的时候披上。”
楚烟皱了下眉。
她不喜欢这种命令式的口吻。
夜色渐浓,窗外的风景看不清楚,她在车窗倒影里蓦地和段景淮对上视线,气焰顿时消减了一半。
“我不冷。”
楚烟回头看了眼,后座果然安静的躺着件黑色西装外套,叠的平整,料子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穿了还要洗,一来一回,又要和段景淮打交道。
车上开了暖气,本来也没觉得有多冷,被段景淮这样提醒,突然间拂过手臂的暖气也成了凉风,抿着唇用力揉了两下胳膊,她客气的拒绝,“还是不用了……”
转过身时余光瞥见男人半边沐浴在灯光中的脸,楚烟的声音顿住,视线下移,她轻轻眯眸,确定自己清楚的看见男人衬衫领子边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
她嘲讽的笑了起来,“段少百忙之中还带我一程,看来昨天的生日宴玩的很开心?一晚上都没睡吧?”
她说的足够直白,段景淮看过来的眼神却带着不解。
楚烟侧了下脖子,在锁骨偏上的地方轻轻划了道,好心提醒,“衬衫领子不够高,痕迹都没遮住,段少找的小猫还挺野的。”
段景淮盯着她纤长白皙的脖颈,眼神沉了沉,突然踩了刹车在路边停下来。
“哪里来的猫?”
男人修长的手指解开扣子,动作不急不缓。
“我怎么知道你去哪儿找的!”衬衫解到第三颗时,楚烟终于恼了,她慌张的转过去,不看段景淮的胸口,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了,“把衣服穿好,专心开车,我还赶时间。”
她下定决心了,重生回来的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和段景淮纠缠不清。
但放在心底久了的人,骤然摘出来,就像一道新疤。
还没好透,被人碰一下,又疼又痒。
她不想和段景淮说话,却忍不住去看他。
上辈子在段景淮身边呆了那么久,两个人像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她没资格进段景淮的卧室,早晚都碰不到面,一周才见一两次。
每次见面,段景淮都穿着体面修身的西装。
她在无数个夜晚躲在被子里想象着那套西装下会是怎样强壮有力的身材,结婚之后她是不是有机会能得寸进尺?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段景淮的一个吻,怎样才能解开这个冷峻男人的领口。
但她总是得到段景淮厌恶的眼神。
“时间来得及。”段景淮看了眼表,伸手按住楚烟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让人强行看着自己,
“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以为这是吻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