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收拾穆从枝
即便修养了好几天,穆从雪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虚弱,可她还是撑着一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站稳后又缓了缓才朝着穆从枝走去。
她本没打算这么快收拾这群人的,可人家硬是要往她枪口上撞,她少不得要回击一下,免得让人以为她这个相府嫡女只是个摆设。
今日就先拿穆从枝试试手,成为她立规矩的第一人!
“四妹妹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府里的规矩,不过没关系,姐姐今日就受累教你一回。”穆从雪话音刚落就一把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往院子里扯,屋子里的人都没料到穆从雪会突然出手,一时都惊在原地没有阻拦。
刚到院子,穆从雪就用力把人甩到了地上,沉静如水的面容让人窥探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可被甩到地上的穆从枝却被摔的龇牙咧齿。这一摔,摔疼的不仅是她的身子,更多是失了面子。
穆从枝虽是庶女出身,可一直以来都仗着蒋氏和穆从茗的势在府中横行霸道,就连嫡长女穆从雪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被她在众人面前摔在地上,自觉颜面尽失,屈辱地揉着生疼的地方跳了起来,指着穆从雪怒骂道:“穆从雪,你发什么疯?”
“来人!”穆从雪无视一边气急败坏的穆从枝,冷声朝院外扬声道。
听到传唤,两个小厮当即走了进来,可在见到院中的场景时,两个暗中相视一眼,拿不准自己该做什么,只能老实地站在原地等候主子吩咐。
“四小姐出言不逊,目无尊长,辱骂嫡母,不敬嫡姐。按照家规,仗责二十。”穆从雪不理会周围一众惊讶的目瞪口呆的人,只向着两个小厮一字一句地说出对穆从枝最后的宣判。
其实对于后宅姐妹相争的戏码,很多人都司空见惯,但像穆从雪这般直接了断地请家法的人却几乎闻所未闻。穆从枝即便是庶出,可对外依旧是相府的小姐,今日这事一旦传出去,丢的可不止是穆从枝的面子。
思及此,两个小厮即使听到了穆从雪的命令,依旧不敢便宜行事,只得沉默地垂头回避。
“呵。”见底下的人毫无动作,穆从雪冷哼一声,转身命荣香搬来了一张椅子,随后手捧暖炉,身披锦狐大氅,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了。
“原来我这相府嫡女的身份竟不知何时成了摆设?有点意思。”穆从雪低垂地着眉眼,双手轻抚着手中的暖炉,也不再催促下人行事。
她现在时间可多着呢,可以陪着他们慢慢耗,就是不知其他人能在这冰天雪地里站多久?
“穆从雪,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穆从枝没想到穆从雪竟会来真的,还拿家规出来压她,心里的怒气令她再一次破口大骂。
“都听到了?你们二人,若打得好,本小姐重重有赏,即便上面怪罪,也有本小姐一人担着。”穆从雪冷沉着眉眼扫了穆从枝一眼,一语言毕,又将手腕上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褪下扔到小厮面前的雪地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加上穆从雪承诺了为他们担下上面的怪罪,再无后穆之忧的两人自然不想错过这等好事,欣喜地将玉镯收入怀中后,便麻利地架好了仗责所需的宽凳和板子。
此时的穆从枝才是真的慌了,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指着两人怒骂。
一直静观其变的穆从茗此时也皱眉看向一旁端坐的穆从雪,只见她依旧顶着从前丑陋的妆容,眉目却变得沉静,双眸也比以前澄亮。
“二姐姐!救我!二姐姐!”穆从枝在被两个小厮架起来后,彻底慌了神,忙向穆从茗求救。
可被求救的穆从茗却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暗恼穆从枝麻烦,做事冲动没脑子就算了,还要将她拉下水。
“大姐姐,你先消消气。若真的动了手,晚上爹爹回来,怕是不好交代。”穆从茗暗中瞪了穆从枝一眼,转头又低眉顺眼地轻声劝了穆从雪一句。此刻,她也只能搬出穆远洲来救场了,想着穆从雪兴许能穆忌爹爹而不再轻举妄动。
穆从雪似乎真的听进去了,沉默片刻后起身进屋去了。
穆从茗见此终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刚才都是错觉,穆从雪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穆从雪,除了空有相府嫡女的名头外,其他一无是处,永远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随着穆从雪的离开,穆从枝再次硬气起来,不仅将两个小厮甩开,还怒起十足地狠狠踹了他们一脚。
“哼!还真以为自己是嫡女了?从来没得过爹爹的关照的人,还敢摆嫡女的架子?敢随便动我,也不怕爹爹怪罪。你们是都瞎了吗?谁的话你们都敢听,还敢对我动手,不想活了?”一朝得势的穆从枝毫不客气地对着屋内的穆从雪和院子的小厮怒斥。
“四妹妹可说完了?没说完继续说。我让荣香给你沏壶好茶润润嗓子,让你可以慢慢说。”穆从枝刚训斥完,穆从雪就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在原来的位置坐好。
穆从枝此时也不再怵她,见此轻哧一声。
“还没开始呢?正好,你们若打得好了,这些东西也都归你们了。”说着,穆从雪就从木匣子里挑出一块玉佩扔到了地上。
穆从雪此言一出让众人大惊,心里都暗自嘀咕着她莫不是真的疯了?
可两个小厮的重点却转移到了穆从雪手里的木匣子里,贪婪之色可见一斑,其中一人甚至大着胆子伸头往里看,只见满目的琳琅珠宝,心中的贪念更重。两人一个眼神交换,随后默契地将穆从枝按在了宽凳上。
一时愣住的穆从枝被人按住后,嘴里再次咒骂,手里奋力反抗,可终究抵不过干苦力的小厮。
小厮两人虽听从穆从雪的吩咐对穆从枝下手,可碍于她小姐的身份,也不敢做得太过,所以第一个板子只是试探性地打了一下。
穆从雪眉目冷淡地看着,见此凤眉一挑,扔出了一个银锭子。
此举令两个小厮欣喜不已,第二个板子再次加重了三分力道。
“穆从雪!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告诉爹爹!”不管怎么说,穆从枝都是相府的小姐,从小亦是锦衣玉食地娇养张大,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折磨,一个板子下去就疼的嗷叫起来。
“嗯,我知道了。那四妹妹还是省着些力气留着告状吧!”穆从雪闻言轻笑着劝道,随后又顺手扔出一个银锭子。
两个小厮见状,手中的板子打得更卖力了。
一边的穆从茗却看得皱紧了眉头,并不是为了穆从枝,只是心中不解,为何穆从雪大病一场醒来后,性子会变得如此张扬。
因着没人阻拦,穆从枝硬生生地受了十个板子,听雪小苑上方一直盘旋着她凄厉的惨叫声,久久不散。可就这十个板子,已经将穆从枝打得大汗淋漓地瘫软在宽凳上,狼狈的模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