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京大胜燕北。
燕北丞相私通叛国,偷盗燕北兵战图送到定京四皇子安子贤手中,遂一家人皆被凌迟处死,独留一女漂泊在外。
而这位老丞相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位跟定京四皇子私奔的小女儿,秦安年。
彼时,定京城墙外,秦安年被万箭穿心。
她被那些丝毫不留情面的弓箭手射成一个筛子,斜斜的倚在城楼处,本来骄矜傲然的脸上满是血污。
尤记,当时的她好像还亲自做了羹汤慰问这些官兵,那些人笑着夸她好手艺,说她一定能成为好皇妃,定京以后的好皇后。
定京的,好皇后啊。
此时正当烈日,身后的城墙被晒的烫人,大量的血迹在城墙上干涸。
眼中只剩一点挣扎的生气,望着这耀的人睁不开眼睛的太阳,她眸光空洞,里面的黑悠然静谧。
她应该是还活着,却也已经死了。
秦家权势滔天,秦老爷子——秦安年祖父,乃燕北三朝元老,门生遍布天下,一代忠臣,却落了一个被人谋害的下场。
大哥先入仕途,被人谋害致死。
二哥隐姓埋名一心入参军,为报效国家,少年将才,前途不可**,却屡遭陷害。
秦安年的父亲,官拜三品,当朝丞相。
秦家惹人忌惮,当今圣上早已欲除之而后快,祖父之死便是对秦家的一个警惕。
恰逢定京质子安子贤的到来,为她带来火苗般微弱的希望。
对燕北的愤恨,在好友的哄骗下,她将安子贤视为助力,以为自己为秦家寻了避风港…
却不知,这才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在燕北,被皇室忌惮和猜忌,在定京,被爱人欺骗和谋害,前有狼后有虎。
她竟是一步也动不得。
其实,对于她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来说,死在他乡,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脑子里最后一点思绪跟着阳光的被遮挡住而回神,她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挡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是谁。
“死了?”
女子娇笑一声,伸出镶金绣花鞋的脚尖踢了踢秦安年。
那女子人面桃花,肌肤娇嫩如同三月阳春雪,一身窈窕身姿柔娆轻曼,篇鸿的如同轻盈的蝶儿,一身轻粉素萝衫将她姿态描绘的正好。
这是秦安年在燕北的好友,楚冉。
秦丞相让她哥哥们去偷盗的兵战图便是交到了她的手中让她带来。
万万没想到。
她与安子贤暗中勾结,诱哄她的一片真心,欺辱她的一腔痴情。
最终她的父亲母亲兄长也被她引诱,皇室本就对他们处处防备,加上自己在定京的安危,楚冉不费吹灰之力便哄的秦丞相盗取了燕北的兵战图。
却不知也是中了这女人的诡计,这只是她做这定京皇后的一个手段罢了。
“怎的什么都碰,不嫌脏?”
男子将女子轻移,十分嫌弃的说道,语气冰冷。
而这人,也就是她抛针弃马不知廉耻贴上来的,以前的燕北质子,现在的定京皇储,四皇子安子贤。
或许这整个定京都是串通好的,对自己笑脸相迎,说自己一定能成为定京之母,她都傻傻的相信了。
到头来才知道,其实这一切,也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的水雾罢了。
她被安子贤骗了,被楚冉骗了,被姑姐骗了,被这定京骗了。
胸腔猛然涌上一腔酸涩,她想起秦丞相给自己的最后一封来信
“兵战图已交你闺中密友相送,有这兵战图,就算燕北国破你在定京亦不会受为难。”
“皇室本就与我们不仁,你大哥的死已经说明了一切,此举无可奈何,勿要有负担,你姑姑与表姐已经逃难,我与你母亲二哥也做好赴死准备,只愿你在外顾好自己,燕北莫要再回。”
“父这一生算是满足,唯一遗憾便是你大哥逸群之才却生在相家最后惨死,死前最放心不下就是你,愿女珍重,余下一生快乐无忧。”
“父,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