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前线战报传来。
说父兄刚愎自用,延误军情,深入敌营,害前线将士枉死。
圣上大怒,次日下令,罚将军府一众人等抄家问斩。
楚天霖自动***,大义灭亲,将我送入大牢。
诏狱内,我作为罪臣之女,跌坐在发霉的稻草堆上。
楚天霖带着一纸休书,前来嘲笑。
“贼子,是不是你在粮草里动了手脚!”
我怒目而视。
楚天霖禀退狱卒,得意嘲讽:
“本王运去的粮草只有一成是新粮,其余都动过手脚。若他们聪明,偷偷享用那些新粮,还能多活半月。偏生你父兄愚蠢,非要与将士同甘共苦,夜袭敌营。若不是他们自负,也不会如此!”
“畜生!我自嫁到王府后操持府内事宜,并无半点怠慢,自认问心无愧,你何苦设歹计陷害我父兄,连累将军府名声!”
我愤恨交加,恨不得将眼前人大卸八块!
“你还敢问为什么?当初白马寺山匪一事,若不是你自导自演,携恩图报,求父皇下旨赐婚,我和星语早就是京城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她也不会受人非议,嫁给一个低贱的侍卫,受尽苦楚!”
“你若痛恨,为何不一早奏明圣上?”
“你心思歹毒,若是因此恨上星语,为难她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我不想同这蠢货争辩其中因由,却没忍住笑出声。
“听闻你父兄死状,你居然能笑出声,果真是个毒妇!”
“陛下,您可曾听见豫王言论。臣女林氏若棠今日请陛下诛杀欺君罔上、陷害忠烈的乱臣贼子!”
“朕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个孽障!”
一旁,楚天霖并未在意的死囚起身。
凤眸凌厉,正是当今圣上。
很快,太子带着禁军鱼贯而入,将楚天霖下狱。
我乘人不备,拿走牢房钥匙。
当今陛下是重情重义之人。
楚天霖是他骨肉,我恐怕他割舍不下。
仇,要自己报。
是夜,月黑风高。
我潜入诏狱。
楚天霖一开始不以为意,讥讽我蛇蝎心肠。
直到我掏出剔骨刀。
刀尖旋转,片下他的肉。
他才害怕。
一片又一片。
声音从辱骂变成跪地求饶。
“痛……若棠,本王好痛,求求你……”
痛?
我笑了。
林家抄家前夜,我收到了前线的信。
敌军将父兄尸骨暴晒三日,悬墙示众。
阿娘趁夜收尸,中了敌军奸计。
她当着两支军队,引火自焚,死无全尸。
陛下同意我计策,揪出真相,凭得不是三言两语,而是我全家的命!
不知什么时候,利刃划破我血肉,同楚天霖的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我忍不住笑出声。
原来畜生的血同我一样,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