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灾星降世,爱而不得。
望着众人津津有味地用着晚膳,呆若木鸡的招儿只能伫立在一旁吞口水。酒足饭饱后,众人散去,她才用手扒着冰冷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鸡腿,谁允许你吃的?”指着吃剩的鸡腿,表舅的女儿益媱冲她大声呵斥道。
鼓着两腮,她一脸的无辜,扒饭的动作戛然而止。
一手摔掉她手中的皿,益媱得意地嘲笑她说:“你这灾星,别把咱们家的饭菜,也沾上霉气了!”
“你说谁是灾星?”双眼通红,她疾声厉叫。
“你!”直戳其太阳穴,益媱放声大笑道。循着笑声,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就连益媱的弟弟益厼也拍着小手,一迭连声地附和。
忍无可忍,她直拉着益媱的头发说:“别惹我!”
一把口沫吐到她的脸上,益媱也疯狂地扯着她的手。一个墨砚飞了过来,益厼青筋尽现地喊道:“姐,我来帮你!”
不偏不倚,墨砚正好击中她的额头。他正要抡起扫帚,却被刚巧路过的张承允死死压住。挽起双袖、捏紧拳头,张承允张牙舞爪地和他厮打起来。
扭打成一团,他们谁也不示弱。摸着红肿的额,她急坏了,大喊着说:“都别打了!”这才松开了手,张承允鼻肿口青地喘着气。
出其不意,他一脚就踢在张承允的肚子上。忍痛还手,张承允也对着他的心口,狠狠地捶了一拳。拉起她的手,张承允撒腿就跑。
跑到野外,他俩四目交投,心中莫名升起了一阵悸动。扯了扯张承允的衣角,她小声地嘟哝着说:“你还不放……放手?我……生人勿近!”
困窘地低下头,瞬时甩开她的手,张承允这才意识到尴尬。
(5)红豆既赠君,何以不相思。
饿得饥火烧肠,张承允萎靡不振地拿起树枝,胡乱地画起大饼来。
“你这叫画饼充饥吗?”清脆地笑着问,她打开提盒,并将红豆粥端到他面前。拭了拭额上的汗珠,她大口地舒了舒气。
“如此美食,你是怎么偷来的?”边如虎扑食地吃着粥,张承允边问她说。
“吃慢点,”她叮咛道:“近厨得食,瞒天过海还不容易?”
趁她说得兴致勃勃时,张承允不由自主地往她的脸颊,浮光掠影地亲了一口。两颊发烫,她顺手向其脸上抽了一巴掌,既生气又为难地说:“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是个不详之人,就连算命的也早说了,我是灾星降世,是克父、克夫之命!”
火冒三丈,张承允反问她说:“红豆既赠君,何以不相思?”
气得直跺脚,她悻悻而去。
(6)离奇身世浮水面。
益媱径直走到招儿的床前,驾轻就熟地从枕头下,翻出一对金灿灿的耳环来。拱手向母亲奉上,益媱神气地说:“家贼难防,一点不假!”
“死丫头,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一把拎起她的衣服,不留情面的舅母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并朝她喊道:“我打死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上前掴了她好几个耳光,益媱还感觉不够过瘾。斜睨着遍体鳞伤的她,益媱干脆提议,不如将其捆绑,游街示众,让村民一同泄愤。
蹒跚前行,她灰头土脸地哭着。又是扔鸡蛋,又是扔菜头,村民们都咬牙切齿地骂她是不要脸的灾星贼,更甚者对她大打出手。
张承允见状,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扎下马步,耍起拳,他摸了摸鼻子,就把一众吓退。给以一个公主抱,张承允心痛地注目着弱不禁风、伤痕累累的她。
暮云散尽,月色清寒,他轻柔地放下她。
“是我不好,”她气若游丝地说:“我……我连累……”
堵住她的朱唇,指着她脸上的血痕子,张承允关切地问:“你的伤口,很疼吧?”
哭着点了点头,她伤感地说:“疼痛是固然的,不过习惯就好!”
“你受苦了!”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张承允痛惜地说。
“承允哥哥,想必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吧?”招儿一脸苦笑地说。
“沦落?”干笑了几声,张承允对之说:“既然话已至此,你又曾对我的身世求知若渴,我今日立意对你和盘托出,便此生认定了你!”
原来,张承允竟是前朝太子。压根不姓张,他原本姓赵,单名一个“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