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北狄挑衅

北狄武将满面傲慢的站在小桥正中，搭弓射箭，轻轻动作，重弓已然全部拉开，粗糙的手指略微松力。

“嗖”的一声，箭已离弦，瞬息之间正中对面箭靶中心红点。

北狄使团顿时一同喝彩，克宣这边的大臣，家眷却都是一脸凝重。

克宣武将眉头一皱，面上闪过一抹异色，来到另外一处侨中，同样是北狄的重弓，刚一搭手心里便知，这场怕是要出纰漏。

北狄人常年牧马，骑射臂力自是惊人，北狄的弓也大多以硬和重闻名天下，但对于克宣这等礼仪之邦，北狄的弓可当真是玩不转。

克宣武将神情凝重，半晌，拼尽全力搭箭上弓，弓还没有拉满箭却已经脱手，别说射中靶子，直接没飞多远便掉入水中。

然那武将虎口已经溢出鲜血，他的确尽了全力……

克宣这头情绪沉闷，北狄使团却是乐翻了天，满面的得意之色，说起骑射，便是克宣也要服我北狄的。

克宣的众位文臣武将心中愤懑，却也只能暗骂这北狄蛮子粗野，前车之鉴近在眼前，一时到真没人敢贸然挑战。

“皇帝陛下，看来若说起这骑射一道，我北狄不才，当真要胜克宣一筹了。”科萨偏头看着皇帝，面上的傲慢不言而喻。

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克宣皇帝当即就黑了脸，但科萨却浑然不觉，依旧挑衅。

“我北狄武将弓箭借在台前，贵国若是有人想要挑战，随时还可以上。”

科萨满不在意的摆摆手，似是认定，这克宣泱泱大国，竟无人能挽的动他们北狄的弓。

丝竹之曲，不知何时已停，气氛凝滞，满园沉闷。

“久闻，北狄壮士，箭书**，在下不才倒是想要讨教一二。”

温和含笑的声音响起，那小桥转角，辛泽仪已然走了上去。

洛瑶雪看着这一幕轻讽一笑，这种出风头的时候，自然是少不了他的。

犹记得上辈子，辛泽仪的骑射虽未常演练，但传言也是十分出色的。

今日这场合，合该能压得住那北狄武将的气焰，可一想到这么个出风头的大便宜砸到辛泽仪脑袋上，洛瑶雪就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

辛泽禹倒是神色淡淡，已经有小太监在皇帝身边搬来了椅子，辛泽禹优雅落座，拿过桌上酒杯，到似是在品鉴这杯中之酒是何品种。

那北狄武将见来人形容华贵，但身子却单薄，心中也能猜到怕是哪个皇子忍不住要来挣些面子了，不过，这身板怕是连北狄的弓都拉不开吧。

北狄武将如此想着，骄傲一笑，对着辛泽仪像模像样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辛泽仪面上温和笑意不减，来到那重弓之前，眸色一定，神情一凝，左手持弓右手抽箭，电光火石之间，弦满箭出，直直射穿了方才那北狄武将正中红心的羽箭取而代之。

此举一出，一派欢腾，洛瑶雪静静看着，也无奈一笑，这骑射本事到当真是可圈可点。

皇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总算露出了几许笑意，但科萨的眸中却满是探究，偏头看向皇帝。

“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四皇子殿下，辛泽禹？”

辛泽仪此时博了头彩，正是得意的时候，皇帝也在忙着赞赏，自然无暇顾及这北狄科萨的问话。

科萨见皇帝不答，只当是默认，一拍椅子，腾空一跃已经到了北狄武将的身前，北狄武将连忙垂首退下。

辛泽仪心中疑惑，这科萨怎会好好地上了台来，但见他竟然对着自己拱手行礼，也是万分诧异，连忙回礼。

“自古英雄出少年，久闻四殿下治军风采，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科萨性情爽朗，性格粗犷，这说话的嗓门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大，这话一问出口，四下皆是一片安静。

辛泽仪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阴晴不定，这北狄的科萨竟然把他和辛泽禹弄混了吗？

洛瑶雪站在不远处，这句话听得真切，实在没忍住掩唇一笑，视线不着痕迹的望向皇帝身边的辛泽禹，他依旧拿着酒杯，神色淡淡，鹰眸微合，似是在假寐一般，但那嘴角一抹小小弧度却是骗不得人。

明明自己也觉得好笑，竟然还能装的像是没听见，真乃高人也……

洛瑶雪收回视线，继续看辛泽仪的好戏，那辛泽仪面上的阴枭一闪而过，再抬头依旧如沐春风，含笑对着科萨一拱手。

“在下也久闻科萨将军大名，不过，我克宣皇子各个出类拔萃，在下虽不及四弟纵横沙场军功累累，但还是斗胆想请科萨将军指点一二了。”

科萨闻言，心里也知道是弄错了人，明白过来眼前的人并非自己想要见识的四皇子殿下，登时面上不悦自现，看着辛泽仪拿起面前的弓箭。

“霸气有余力道不足，皇子殿下还是该稳当些扎实功底。”

言罢便抽出一支羽箭，辛泽仪为抢占先机，连忙先射出一箭，那科萨倒是不慌不忙，羽箭离弦，竟然后起直追，直接把辛泽仪的箭在半空便给劈成了两半，掉落水中，反倒自己那只羽箭钉在了红心之处。

洛瑶雪眼中一惊，这等箭术，怕是难逢敌手。

辛泽仪这次，可当真是等于自取其辱了……

刚扳回一城的局面，现在输了个惨淡，辛泽仪一口气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一挥衣袖，愤然离场。

皇帝的脸色也阴沉的不像样，这若是赢不了，克宣的面子可是丢大了。

以后还如何在各国面前立威……

思及此处，皇帝微微蹙起剑眉，看了看旁边的辛泽禹。

“皇儿，你……”

话音未落，辛泽禹已经一袭白衣，映着月光，优雅落在方才辛泽仪站的位置，拿起面前那把重弓放在手中来回打量，似只是在菜市场挑个萝卜般随意。

科萨见来人冷傲非凡，想来来者不善，心中不禁高看一等，未防再弄出方才的乌龙事件，对着辛泽禹微一拱手。

“敢问阁下名讳。”

辛泽禹漫不经心，头也没抬，淡淡抽出一支羽箭，喃喃一句。

“辛泽禹。”

科萨眸中一亮，这克宣的四皇子的确不同凡响，见辛泽禹已经提弓亮箭，他自然也不矫情，刚搭弓上箭，却猛地一惊。

辛泽禹的箭头竟然直直对着自己，弓已经拉满，唇角那志在必得的浅浅笑意，似是只等着离弦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