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臻倾身而来,将任盈歌压在马车壁上,说道:“你不配谁配?”
说话之间,他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面上,她的耳根子红到了脖子,连带着脸颊都红了起来。
“殿下,请自重。”她还算是清醒,伸出手去推他。
沐臻率先坐了回去,“恼了?”
“没有。”
“无碍,绝无第三人知晓你我之间的事。”
任盈歌蹙眉,“殿下以后莫要如此。”
沐臻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另外一辆马车上,任云贞只觉得如坐针毡。
沐星行阖眼小憩,并未察觉到她的异状。一直到马车内响起一道不雅的声音,以及一股难言的气味。
他陡然睁开眼睛,眼神如炬,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任云贞羞赧不已,“殿下,我……”
话未说完,又是一道巨响。
沐星行眼底的嫌恶遮掩不住,冷声斥道:“你给本皇子滚下去。”
任云贞哪里敢动,紧靠在马车壁上,哀求道:“殿下,我错了,请你不要赶我下去。”一下马车,她的丑事便会弄的人尽皆知。
沐星行难以忍受和污秽的东西待在一起,让小厮停住马车,率先下去,冷声吩咐道:“你们上去把那个女人弄下来。”
手下会意。
任云贞很快被架了下来,白色的衣裳上沾染了一些污秽的东西,整个人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她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出不堪入耳的响声。
“带走。”沐星行嫌恶的挥了挥手。
易芙听到动静,她从后面一辆马车里下来,手里还抓着一件衣裳,“贞儿莫怕,我们回府换衣服。”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往日里风光无限的大夫人也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牵着任云贞的手快步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闹了这样一出,沐星行只想回府沐浴更衣,望着面前的马车,眼前浮现的满是任云贞那副恶心的样子。
“你们去给本皇子换一辆马车。”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任盈歌心里止不住的冷笑。
沐臻转眸看她,“又是你做的?”
这一次任盈歌没有否认,只是定定的望着他。
“很好。”他道。
他看上的人需要有自保的能力,当然也要有回击的本事。
任盈歌嘴角浮现出一道冷笑,“殿下似乎对我的事情很关心。但是我并不是殿下所认为的那种人,兴许会让您失望。”
“不必过谦。”
任盈歌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虽然感谢沐臻一再的帮助,但是对他的戒备之心始终存在。她不需要怜悯,更加不需要再次被人当做棋子利用。
皇家猎场相当气派。早有礼部的人为每一位大人以及他们的家眷安排好了住处。
任盈歌被分到的住处和沐臻离的甚远,毕竟男子和女子还是要适当的避嫌才好。
桃儿将带来东西归置好。
任盈歌四处查看片刻,又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物洒在墙根底下。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不动声色的问道:“大姐到了吗?”
桃儿回道:“听说还没有。”
“嗯。”任盈歌颔首,她给碧珠的泻药加重了分量,为了不让易芙和沐星行再次联手对她故伎重施。
不过从眼下来看,沐星行心里怕是要有阴影了,暂时对任云贞肯定会有看法。他们若是要联手恐怕不易。
想通这一层之后,她带着桃儿和承临离开住的地方。
这皇家的地方果然气派非常,一眼望去尽是满目的黄色和红色,煞是好看。这次说是秋猎,但到了最后究竟谁是猎物还未可知。
“一同去见父皇?”沐臻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任盈歌面前。
任盈歌颔首,“好。”
任昭因身体不适未能出来,在她临出发之前特意叮嘱过要懂规矩,且不可任性妄为。她不能让任昭担忧。
沐臻同她并肩站在一处,惹来周围许多人的侧目和议论。
任盈歌因心中藏着事情,并未多做关注。沐臻则是不动声色的接受这样的目光,薄唇浮现出一道上扬的弧度。
皇帝因在住处处理政事,并未有空接见。
两人站在外面等候。
任盈歌这才反应过来,秀气的眉头不由一蹙。她实在是不喜这样的眼神,她并不想和身旁这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思及此,她不动声色往旁边让开一步。
“同本皇子站在一处还委屈你了?”沐臻察觉到她的动作,冷声问道。
任盈歌垂目,“殿下误会了。”
“误会?”沐臻重复这两个字。
太监出来传话,“皇上请三皇子还有任小姐去里面呢。”
任盈歌松了一口气,款步朝里面走去。忽而想到什么,脚下一顿,待沐臻走上前后,她才重新抬步。
若让皇帝见了她走在沐臻前头,不知心里会生出多少不满。她还不想惹这个麻烦。
皇帝今年四十多岁,生着一张周正的国字型脸,不笑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格外威严,面上常年带着浸于高位多年而与身俱来的气势。
“免礼。”他虚抬手,目光落在任盈歌身上,“这就是任昭那老头最宠爱的宝贝孙女吧?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任盈歌照做。
“模样倒是秀气,气质也好。”皇帝话锋一转,“衣裳也和老三很般配啊。怪不得刚才朕听了那么一耳朵,说你们站在一处的样子是金童玉女。”
沐臻开口说道:“任小姐性子也很好。”
皇帝抚摸着胡须,哈哈一笑,顺口便道:“难的看到老三夸赞一名女子。看来是对任小姐相当满意了。”
任盈歌心里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皇帝处理政事的同时又能将外头发生的事情听在耳朵里,这里到底有多少他的眼线?
“既然这样,不如朕做主把任小姐许配给老三做皇子妃吧。”皇帝金口一开,“你们觉得如何?”
任盈歌的预感成真,下意识的朝沐臻看去,希望他可以拒绝皇帝的赐婚。她想他肯定也不愿意自己的婚事草草被人这样决定吧?
谁知男人竟然行礼,淡声说道:“多谢父皇赐婚。”
这就是答应了?
任盈歌面上并无多余表情,只是一双眼睛始终落在地面上。她正在思量如何在不动声色之间回绝皇帝的‘好意’。
皇帝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任小姐觉得如何?”
任盈歌没有想到皇帝会来询问自己的意见,当即开口说道:“皇上,臣女年岁尚小,更何况爷爷身体不好,臣女在心里和自己说过,定是要治好爷爷的病才会出嫁。臣女父母双亡,爷爷是臣女为数不多的亲人,请皇上允准臣女这一丁点孝心吧?”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