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垂珠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场混乱的悲剧。
她出身不错,父亲供职尚书左丞,母亲温柔慈爱,把她当作心尖尖上的宝贝,底下还有个小一岁的胞弟,聪颖过人。
但这一切在她十四岁时都终止了。
父亲谢未明被诬以通敌之罪,帝令坑杀。
虽没牵连家人,但她的母亲也因此大受**,悬梁自尽了。
与此同时,又遭从小与她定下亲的万邑侯世子退亲。
人生一片灰暗,然而更灰暗的还在后头。
十五岁及笄当天,家中祖母做主,将她配给了京师建康的一名七品官员做妾。
十七岁时她的胞弟谢青槐被叔父谋害下毒,死了。
二十一岁,因窥破主母和外男的**,谢垂珠被主母沉了塘。
她这辈子,活得凄惨,死得潦草。
无人悼念,无人哀伤。
回顾着自己的人生,谢垂珠憋屈得想抠手。
可是她没有手,只剩一团虚无的意念。
她真想重活一次啊!
不再碌碌奔波瞎忙活,也不再委曲求全尝尽苦痛。
……
“小姐,醒醒,醒醒!”
谢垂珠猛的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床帐,熟悉的摆设,这不是她幼年的闺房嘛?
谢垂珠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痛,就证明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小姐你醒啦!”婢女阿萱见她醒来,忙催促她起来,“今儿是老夫人生辰,趁着宴会还没结束,小姐快些起来,带着贺礼去见老夫人吧,免得她不高兴……”
老夫人生辰,看来自己是重生到自己十四岁刚被退亲的时候。
谢垂珠用力晃了晃脑袋,掀起被子就下床。
阿萱忙不迭地递衣裳:“小姐穿这套,这套红的喜庆。”
“不,太扎眼。”她趿拉着木屐,自己去衣橱里刨了套玄色短裰,手脚麻利地穿上。
阿萱不明所以:“小姐你穿槐哥儿的衣裳做什么?”
谢垂珠绾了个男式发髻,冲她咧嘴一笑。在摇曳的灯火里,她那病弱而苍白的脸蛋泛着前所未有的精神气。
“当然是为了方便。”
好不容易重新活一起,去他大爷的临安谢氏,就让偏心的祖母和玩内斗的叔父堂妹们继续亲亲爱爱一家人吧。
她要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