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子之痛,宛如锥心。
秦婳曾经强迫自己去遗忘,以至于那段记忆就像是被封尘在内心的最深处。
他亲手揭开她隐秘的伤疤,看着她鲜血淋漓的惨况,却如此的轻描淡写。
秦婳扯了扯唇角,笑得苍白,她目光沉静地望着他,讽刺地道:“真好啊,连儿子都有了,正好可以作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来培养,看来是真的要恭喜哥哥了。”
男人完全没有因为她的讽刺而影响兴致,他唇角挂着残忍的笑意,双手捏着她两条腿,重重地压向她身前,继续在她身上驰骋。
秦婳被他弄得很疼。
却不敢发出声音。
她紧咬着唇,痛苦地闭上双眼。
可即便是闭着眼,湿咸的眼泪仍旧蔓延在整张脸上。
若是下雨就好了。
就像是她成年那夜的疾风骤雨,大颗大颗的雨点拍打在窗外,掩盖了她哭泣的声音。
若是此刻也能下一场暴雨就好了。
……
次日清晨。
童溪瞧见秦婳明显浮肿的眼睛,起先是有些狐疑,继而目光扫落在她手腕处,在她宽松的袖口下瞧见了一圈可疑的红痕。
童溪略微皱了皱眉,继而主动拉住她的手,担忧地问:“你看起来很虚弱,是不是不舒服,婳婳,你怎么了?”
秦婳被她攥住的指尖颤栗发麻。
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低声道:“我只是来了例假,有些疼,不碍事的。”
童溪看着她虚白的脸色,目光变得晦涩,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傍晚放学后,秦婳如常在咖啡馆**。
夜幕渐深的时候,几名警察忽然出现,不由分说地将她带走。
在警局里……秦婳见到了那个令她深夜受惊的男人。
裴晋阳身着浅灰色的便西,面部线条精致如雕刻,他正襟危坐,气度不凡,与那晚初见的场景很是不同。
秦婳曾经亲眼看见他开枪杀人,血溅当场脑浆四溢的场景她想起来便瘆得慌。
可此刻,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位谦逊有礼的商人,丝毫没有当晚的残暴阴狠。
警察严肃开口:“秦小姐是吧,作为凶案的目击证人之一,警方需要你配合陈述一下当晚的事发经过。”
秦婳忍不住多看了那男人两眼。
她知道自己不能乱说,这个姓裴的男人……只消一眼就看得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连秦御都毫不畏惧,很难想象他的背景有多深。
秦婳只想避免麻烦:“当晚我在路边隐约听见枪声,想躲起来,可身体不适,或许也有受了惊吓的缘故,竟至晕了过去。”
警察道:“晕过去了?这位先生你应该见过吧,有人指证他持枪杀人,你当晚可有看见?”
秦婳谨慎地摇头,“我隐约见过这位先生,但不曾见他开枪。”
警察明显只是例行公事,多盘问了几句便准备放人走了。
偏偏在此刻——
不速之客脸色黑沉地出现在警局,把分局局长都惊动了。
局长跟在他身旁赔着一脸讪笑,“秦少,真是抱歉啊,竟然连您都给惊动了!秦小姐只不过是作为证人例行询问,小事,小事而已!只是下面的人竟不知这是您家的千金,多有冒犯,您多担待啊。”
秦婳不敢直视他,心虚不已。她那晚为了避免麻烦,只说自己晕倒被送往医院,并未提及半句关于枪击的事情。
秦御一言不发地走到她面前,拧住她的腕子将人揪起,狠戾的目光瞪了她一眼,继而转向不远处的裴晋阳。
裴晋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秦少,别来无恙啊。原来我好心相救的是秦氏的小千金,看来这一回,秦少是要欠我一个人情了。
秦御薄唇微抿着,脸色看上去十分不善。
他似笑非笑,看似客套,声线却阴森——
“裴总贵人事忙,好心将舍妹送往医院,的确要说一声多谢。我这个妹妹打小身子就弱,给裴总添麻烦了。”
裴晋阳笑得冷淡,清冽的嗓音没有丝毫温度:“裴某玩笑而已,秦少不必当真。”
秦婳在一旁听得大脑发懵。
但至少她能捕捉出重要的信息——秦御是认识这个男人的。
而且……
虽然看似是普通的对话,可两个男人之间暗流汹涌,只怕是曾有过什么过节。
能够让秦御明显不悦却还表面客套的人,必然不容小觑。
秦御一贯阴险多疑,她更忍不住担忧。
……
警局门外,秦御那台黑色的防弹宾利就稳稳地泊在那。
她被秦御不由分说推进车里,额头撞在椅背上,一时头晕目眩。
身子还未坐稳便被男人从后面一把揪住长发。
他手上渐趋施力,声线透着阴戾,“秦婳,我是不是小瞧你了,连裴晋阳都能招惹上,你这个**还背着**过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