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推荐,《敛尽浮华只为你》是绿竹雅居所编写的仙侠奇缘类型的小说,本小说的主角若瑾烈曜阳,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他,出生皇室,身份尊崇;她,世外小仙,身世坎坷。他们各自肩负使命,也因宿命相识相知,倾心爱,恨别离。国仇家恨,他黯然离去,她默默追随。纵千山万水,他从不忘爱,绝不屈服天命!恩怨纠葛,她痛苦辗转,蓦然回首,那份爱依然如初。机缘至,五灵相聚首;劫缘起,寂寞天涯路......岁月荏苒,再相见时泪湿绡重;石破天惊,长空迥回,他痛心离去。撕心裂肺,心如刀割......人生如寄,奈何冷雨凄风;命运多舛,纵相爱定不能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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晅王获释,若瑾依然认真地做着他的小随从,只是比幽禁之时多了一项事务--整饬密室。
那日晅王晚膳之后留住她,晅王启动机关,书房墙面上露出一扇暗门,他领着她走过蜿蜒的台阶,进入一间密室。
晅王燃起灯烛,这间密室长宽三丈有余,桌椅卧榻,矮几高柜一应俱全。
晅王拉开一幅垂帘,垂帘之后是一张香案,案上两支白烛焰火灼灼。
袅袅青烟中,一副美人图若隐若现,图中是一位身着浅绿宫装的女子,她面容清秀唇角微扬,温柔的眼眸凝望远方。
晅王痴痴看了半响,“娘亲,孩儿会为你报仇的。”他的面容本就清俊白皙,此时更显苍白如孤山寒玉,两点眸光如漆黑夜幕中熠熠孤星一般。
若瑾心头隐隐作疼,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她有些迷惘,为何这个人令她心伤?为何她从未想过--离去。
晅王来到矮几前,他掏出一块黑黢黢的物件,“这是赵叔遇袭时从黑衣人手里抢来的,他交给了我,我想......这物件极为重要,你今日起就在这间密室里破解它的功效吧。”
他将那物件推至若瑾面前,若瑾仔细查看。
“这间密室储备有大量的食物,灯烛,也有通风孔,足以满足你三个月的生活所需。”晅王静静地望着若瑾,仿佛要将她的身影镶嵌在他的心中。
“既是晅王有命,若瑾定不负重托。”此物自袭击他们的黑衣人处得来,也与日后她借以寻回爹娘的九嶷山地形图有关,或许还可解开她在煜皇宫中偶然获知的数个未解之谜。那么身处这间密室无人烦扰,借助晅王的力量查验此物因由,确是很好的选择。
“高柜里有数种药材,你可按需取材。”晅王站起身来面上似又苍白了几分,“这段日子你需多多费心,我未必再来,再来之时也是你离开密室之时。”
“若瑾明白”她迅速答曰。她明白此物对晅王的重要性,想来此物应是关系到晅王母亲猝死之谜,黑衣人追杀之迷,只是她不明白晅王真正的意图。
密室之门徐徐关闭,晅王启动密钥落下三重暗门,“即是起事前夕,就令她藏于密室。待事成之后自可再次相见;若是不成......”晅王心头一紧,“唯愿她此生一世无忧。”
二
隆冬腊月,晅王烈曜阳择定即望之日发动兵变。
朔日,在晅王与傅昀多次秘密商议之后,终于敲定此次兵变主要行经路线和兵马布署。
因早已密令威远侯云朔前往梧州,翌日,晅王再次飞鸽传书云朔,命他集结梧州三万精兵,其中五千兵士先行,扮作商队早早混入煜都接应,其余人马切切于望日前赶到煜都城外,驻扎在玉潆河西盯紧煜都神护军动向。
煜都城外玉潆河东驻扎着煜都神护军,这支军队仅听从煜皇号令,换言之没有煜皇兵符圣谕,任何人不能调令神护军。晅王虽不能入宫,但他早已联络宫中密探,获知煜皇自那日起一直昏迷未醒,御医也束手无策,既是未醒圣谕自然不可得,神护军也无人可调进不了煜都城。
至于宫中羽林卫约五千余人,晅王手下府兵亦五千余人,且大多在北地战场冲杀历练过,绝不弱于羽林卫的战力。羽林卫统领傅霆武功高强,但腊月既望之日恰好是他生父祭日,因此望日傅霆就会出城去普济寺上香,待既望之日宫门开启时他才能进煜都城。
那两名羽林卫副统领,晅王很是了解,他二人武功逊于傅霆,且有勇无谋不足为惧。他们择定的三更起事也正是羽林卫换防之时,届时羽林卫大半会聚集在咸池宫换防,正好一举击灭。
五日后,新任梧州总兵郑勇率五千精兵化妆成商队,分散、分批进入煜都。郑勇已通过景羽与晅王取得联系,只待既望之日在煜皇宫外集结等候晅王号令。
三
朝臣附议、晅王获释,柳皇后的眼皮一直跳,脑仁一直疼,她有些坐卧不安。柳霖匆匆穿过煜皇宫高墙之间的夹道,在巨大的阴影下驻足停留片刻,他眯着眼眺望昭阳宫朱红的宫阙,“爹和长姐一向以为我只是个无知稚子,我今日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长姐今日唤我何事?”柳霖面色苍白立在殿内并未先行君臣大礼,仿佛面前并非高高在上的皇后,而仅是寻常人家的姐弟一般。
柳皇后熟知幼弟脾气甚是执拗,仔细想来他必是对前次武英殿饮宴,她斥责之事耿耿于怀。
“父亲有疾,你我二人乃是一母所生,自然更要亲近才是。”
“晅王即将兵变”柳霖轻哼一声邪魅的眼睛微微上挑。
“什么?”如平地一声炸雷,惊得柳皇后跳下凤椅几近跌倒。
“你从何知晓?”柳皇后双目圆瞪逼视柳霖。
“我自有知晓的途径,只是时机未到不能告诉长姐。”柳霖无惧地回视皇后。
“我又如何才能信你?”
“长姐若是不信,柳氏一族所有荣耀必将毁于一旦。”
柳皇后跌坐于凤椅之上,定定地眄视柳霖,“如今,长姐又该怎样?”
“唤醒煜皇,取来圣谕,调动兵马。”柳霖言罢,又附在柳皇后耳边窃窃低语。
“事成之后,他想怎样?”那个神秘的他竟知晓自己利用催蛊之药控制煜皇,柳皇后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新君即位之时,敕封监国之职。”
柳皇后垂眸沉吟不语,良久才紧皱眉头应下来。
四
望日,煜都寒风呼啸,因是新岁将至,街头巷尾人流匆匆,街边小贩们并不畏寒早早出摊,期冀着多挣些辛苦钱。
入夜时天边彤云密布,敲过二更鼓,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五更天推开门扉,积雪已高逾寸许。
在世人眼中这个夜晚如此平凡,但只有经历之后的人才能清楚知道: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许多事情或许就在这个夜晚发生改变。
羽林卫每晚三更换防,地点就在咸池宫武英殿,此时皇宫内其余宫室守卫最为松懈。
下了约莫一个时辰的雪刚刚没过靴底,一队队羽林卫沿着庑廊来到武英殿前堂,忽然咸池宫阙门大开,黑暗中数千晅王府兵涌入演武场,喊杀之声震耳欲聋,为首一人正是晅王烈曜阳,只见他胯下紫骝马,身披赤金锁子甲,手中一柄昆吾剑锋刃如霜。
前堂的羽林卫队已在宫中守卫数个时辰都是困倦不堪,此时突逢兵变举刀迎敌自是比不了杀气腾腾的晅王府兵,不到一炷香功夫羽林卫队已倒下一片。
晅王府兵愈战愈勇,眼看便突破防线到达庑廊,再穿过垂花门便可进入玉漱宫。
霎时间垂花门里号角声响彻云霄,咸池宫朱墙之上排排宫灯依次点亮,演武场亮如白昼。
“不好!”晅王心道。前夜他与傅昀议定,由他亲自率领四千府兵先行杀入武英殿,肃清正在换防的羽林卫之后,自垂花门进入玉漱宫;傅昀则率一千府兵趁乱潜入,绕过前堂主战场自咸池宫两侧角门分别进入临仙宫和御花园。可是府中斥候仍未来报傅昀与那一千府兵的动向,莫非他们遇到截杀?
此刻,垂花门里不断涌出盔明甲亮的羽林卫,显然宫中已有准备,莫非自己中了埋伏?
“晅王,你犯上作乱,忤逆不孝,竟敢发动兵变!”武英殿高阁之上一袭紫衫迎风飘扬,邪魅的双眼流露出无限杀机。
柳霖身侧以及偏殿檐顶突然探出上百名弓箭手,只待他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
晅王暗自叫苦“神弓营”!神弓营本属煜都神护军所辖,平日驻扎在城外玉潆河畔,今夜竟在皇宫之中埋伏?此时神弓营显然听从柳霖指令,柳霖所持的煜皇圣谕从何而来?
兵变计划已经自己和傅昀数月筹谋不可谓不周详,然而今夜所遇之事皆出乎意料,莫非计划败露?
即已发动兵变便是全无退路,他朗声喝道:“呸!柳氏小儿血口喷人!父皇为柳氏所害生死不明,柳氏一族祸乱朝纲,草菅人命,我等今日起兵是为肃清柳氏逆党,救护父皇,全与他人无干!”
“哼!宫中早已设伏,你还不快速速受死!”柳霖眸中喷火,他右臂一挥,四面宫阙高阁之上俱是嗤嗤破风之声。
晅王身侧不断有府兵中箭身亡,晅王也杀红了眼,然而情势危急不容他继续强攻,他挥动昆吾剑喝令撤离。
身后一排排羽林卫如黑云压城一般紧咬队尾,半空中利箭纷飞如雨,晅王一马当先冲向阙门直杀出一条血路,残余府兵紧随其后且战且退。
晅王人马抵死拼杀眼看就要到阙门,柳霖咬牙切齿督令猛攻。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如夜空中飘舞的鹅毛大雪般冰寒阴冷,倏忽无踪,“晅王起事以诛杀柳氏清君侧为名,此时杀他恐为不妥,日后难堵悠悠众口,不若放他们出城,城外自有设伏之人。”
摇曳的宫灯自说话之人的眼前拉出长长的光影,傅相沉郁的面容在光影中一闪而过。
“是的,他已是瓮中之鳖,我们随时可以,捏死他。”
“傅相真是深藏不露,但傅相为何调走傅霆,却留下傅昀?傅昀不是一向与晅王交好,为何此次兵变却为我们所用?”柳霖不解地望向傅相。
“留下的不是傅昀,而是傅昭,他二人是孪生子,除了我无人能辨别。”傅相冷冷的声音毫无半点温度。
“傅相这招偷梁换柱可真是高啊!小侄佩服之至。”柳霖拱手作揖。
“只是傅相所求之事,长姐已然应下;不知小侄所求之事......”
“自是好说,贤侄若与瑶儿完婚,柳、傅两家更是亲上加亲,荣辱与共。”
柳霖俯瞰深深宫苑,那个所谓天纵奇才,高不可及的晅王今日终究被踩在自己脚下......他不禁仰天大笑......
柳霖唤来随从,策马向宫外奔去。
傅相冷眼如刀徐徐瞰遍咸池宫,只见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想来晅王此刻仍溃败奔逃,“尔等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仅凭一身孤勇,满腔热血,还真以为自己能匡扶天下,济世救人?哼哼......还不是败于我的权谋之术......”他似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捋须,志得意满地隐藏在夜幕里。
五
威远侯云朔接到晅王密令,立即带上谢翎一路快马加鞭离开西境赶往梧州。郑勇早已在城门外等侯多时,待云朔到达镇西王府,三万精兵已是整装待发。
郑勇自前次武英殿被罚四十大板之后,自觉无颜再回西境军中,云朔知他顾虑便命他前往梧州陪伴老父。一个月前梧州总兵方景病亡,镇西王云阔达奏请煜皇敕令郑勇接替梧州总兵一职。
是夜云朔密令郑勇率五千人马夙夜疾行,余下兵马只待明日一早押送辎重粮草一并启程。
不成想三更刚过镇西王云阔达突然心口绞痛,云朔衣不解带彻夜陪伴,五更未到,老王爷却气息全无命丧黄泉。老王妃闻讯大悲之下突然晕倒不省人事,云朔自是不能按照原计划领兵离府。他无奈之下,令谢翎率兵前往煜都,自己待老王妃清醒之后再行前往。
郑勇的五千精兵化妆成商队早已进入煜都,他们分散居住在煜都各大客栈之中,郑勇则带领三十个亲卫住进坊间小院里。
亲卫孙二当日未曾跟随郑勇前往梧州,他的表妹秀盈因照顾郑勇生出感情,已被郑勇收作外室。郑勇便买下那套院子,专供秀盈居住。
此时二人再次见面自是干柴烈火小别胜新婚,然而郑勇昂藏七尺男儿一腔柔情却错付,殊不知孙二早已投靠傅相门下,秀盈并非孙二表妹而是煜都城妓院一名**。孙二已收到傅相密令,半夜里与秀盈一同趁郑勇熟睡,给他灌下剧毒之药。
翌日辰时,秀盈却道郑总兵昨夜猝死,自是哭的梨花带雨无限伤情。
同来的三十个亲卫见总兵大人突然亡故皆是惊惶不已,不知所措,他们七嘴八舌议论了三四个时辰,最终决定等待威远侯云朔亲自率兵前来,禀明云朔再做打算。
......
不知不觉若瑾在晅王府密室之中已过十日,她每日里大部分时光或是面朝那“黑黢黢的物件”冥思苦想,或是取来柜中药材磨粉捣汁,她时而欣喜若狂,时而怏怏不乐。
至第七日时,药灵终于忍不住了,作为一株幻化成形的灵草,它本性仍是木讷少言,可若瑾如此幽闭密室情绪不稳令它也无法安心入眠。
“若瑾,若瑾,据我作为灵草多年的直觉,这个黑炭一般的物件是一种菌菇。”
若瑾冲它翻了个白眼,“我自然知道它是一种菌菇,我还知道它有毒,只是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与那些未解之谜有何关联?”
“我是昆仑圣草,曾随昆仑真人出入仙魔两界,可是见过世面的呦。”药灵探出身子跳到案上,凑近那块“黑炭”仔细瞧。
“哎呀呀我想起来了”药灵大惊小怪地围着“黑炭”转圈,愈转愈快,扑通一声转晕了跌在“黑炭”边。
“你怎么了?”若瑾关切地望着它。
“我开心啊!若瑾你这么多天都没想明白的难题,我可以解答呦。”药灵眨巴着眼睛道。
“快说吧”若瑾轻轻推了推它。
“万万年前神魔大战,魔尊率领魔族先是藏匿在人族南境十万大山之中,他们在山里遍撒腐草和血牙菌的种子,意图毒杀追踪而来的神族将士。后来魔族惨败被拘押在万丈隐渊之下,为了净化南境铲除毒株,昆仑真人还在十万大山之中作足七七四十九日法事,毒株才从人族消失。可是不知为何,如今又重现人族?”
药灵晃动着小脑袋,它的脑袋与身子一样呈现圆滚滚珠子模样,此时如水波流动煞是可爱。
“腐草?”若瑾忆起傅昀的宝刀曾被腐草侵蚀,还是她修复的。
“彼时神族认为腐草与血牙菌出自魔族皆是毒株,可是后来昆仑真人还发现如将血牙菌磨成粉浸泡在辛藜汁液之中,七日后可解腐草之毒。”药灵神气活现地说,“可见以毒攻毒亦有奇效。”
“辛藜?”若瑾陷入沉思,腐草,辛藜皆出现在煜皇宫中,血牙菌为黑衣人所携,黑衣人屡次截杀晅王,赵叔,还有玉陵......
“哎呀呀,我以为你该夸我很有见识的!”药灵摇头晃脑的模样令若瑾忍俊不禁。
“是了,我们家药灵是昆仑真人座下灵童,博学多才见多识广,聪敏过人英俊无双!”若瑾柔声赞道。
“是啊!是啊!若不是神女披香诳骗我下界,就凭我与昆仑真人朝夕相处建立的深厚感情,亲密关系,我定能成为真人座下最有前途的灵童。”
若瑾一时怔仲,“我只是个宫女不懂朝堂之事,但凡是走动勤的自是关系好的。”桂枝欲言又止的模样再次出现在若瑾眼前。
她与药灵已然查清毒株的来处,然而这些毒株汇聚煜皇宫则必然与人有关,傅相夫妇待傅瑶如掌珠,傅瑶与淑妃情同姐妹,那晚在秦宫人处所见背影窈窕嬿婉恰似淑妃一般,若确是淑妃?
她又忆起傅昀那把诡异的宝刀,傅瑶的绿玉耳坠竟能开启秦宫人处的碧玉玲珑簪,若是傅昀暗中换出姜藜想来易如反掌......
可是晅王与傅昀情同手足,傅昀怎会这样做?
“煜皇宫中多有未解之谜,若自己的猜测成立呢?”若瑾惊出一身冷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瑾霍然站起,“若淑妃与傅相暗中来往,傅昀岂可托付?”
她循着记忆来到十日前晅王离开的暗门前尝试打开,可是无论她怎样推拉施术,暗门纹丝不动。
无奈她猛烈撞击暗门,直至精疲力竭,暗门还是纹丝不动。
她绝望地瘫软在地,“这段日子你需多多费心,我未必再来,再来之时也是你离开密室之时。”当日晅王所言她并未多想,如今想来晅王令她查明血牙菌来历,实为诳她--离开他。
她暗笑自己好傻,晅王两次令她离开,她都天真拒绝,如今被关在密室,与离开又有何异?莫非晅王早已厌烦于她?才设下此计?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几日,若瑾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颓丧,就连药灵跳来跳去转着圈地劝慰她,也不能使她再露笑颜。
......
忽一日暗门吱呀而开,若瑾抬起头两眼无神地望向来人,柳霖那双邪魅的眼睃视于她,身边竟立着伤重未愈的景乐。
“你,你怎么跟他在一起?”若瑾的心仿佛被利刃划过,眼里难掩悲戚。
“傅公子在北地救过我全家,我自是唯他是命。”景乐面无表情地说。
“傅公子从未去过北地,如何能救你?”
“是傅昭公子,并非傅昀公子。我说了你也不知,不过一会你便能见到他。”
“走!”柳霖挥手下令,一行人押着若瑾向城外而去。
六
晅王烈曜阳杀出煜皇宫时四千府兵尚余千人,待他冲出煜都城外,左右不过七八十人。他们在煜都城中誓死冲杀时,并无人接应。
此时天光大亮,腊月的日光虽不炙烈却依然夺目。经历了黑暗中的浴血奋战,此时曝光于耀眼的强光下,刀枪剑戟光彩灼灼,令人倍觉烦躁。更不用说脚下是早已踩踏成冰的雪,极为影响打斗者身形的平稳,招式的狠辣。
影响最大的确是力量的悬殊,煜都城外已不见羽林卫的番号,取而代之的是神机营。神机营亦属煜都神护军所辖,与神弓营同属神护军战力最强的两支战队。
此时战况已然明了,晅王烈曜阳遭遇伏击,柳氏一族势将致他于死地。
在四面震天响的厮杀声中晅王府兵凄厉的哀叫声愈发衰弱,府兵已所剩无几,晅王亦是浑身血染,他小腿上插着一支利箭,鲜血渗出甲胄凝成一块块黑紫的印迹。
他不由心灰意冷,莫非今日便是他晅王烈曜阳的死期?
忽然,远处烟尘滚滚,谢翎先行率领五千轻骑前来驰援。
按照部署应是郑勇率五千精兵在煜都城里接应晅王府兵,可他们一路杀将出来哪里见到郑勇精兵半分影子;而本该驻兵城外的威远侯云朔,也是未见其人。现在终于见着谢翎,晅王如久旱逢甘霖,他虎目圆睁,昆吾剑愈发舞的上下翻飞无懈可击。
谢翎的兵马杀进包围圈,清出一条血路,眼看晅王便与谢翎会合一处。
忽然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却是傅昀领兵包抄而来。
既是两路强援都已聚合,晅王终于松了一口气。傅昀迅速冲进包围圈,倏忽间已来到晅王面前。
晅王正欲张口询问为何傅昀未按计划而行,却猛然发觉一把绿芒闪耀的弯刀直劈肩头。他刹那愕然,身体本能闪避,森森锋刃仍是入骨而过,在他的肩头留下一条寸许长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谢翎见状挥剑格挡欲再次扑来的傅昀,他惊呼:“谢公子,你疯了?”
“他没有疯,是你们疯了!哈哈哈哈......”柳霖那邪魅的笑声愈来愈近。
神机营退避左右让出一条便道,柳霖策马停在晅王两丈余远处,左右亲卫推出一人,那人双手被缚却是若瑾。
若瑾见晅王肩头血流如注,小腿上箭镞兀自摇晃,她顿时倍感心疼,她怒睁双目瞪视傅昀,“你为何背叛晅王?”
“哈哈哈哈”傅昀突然声如裂帛狂笑不止,浑然不似往日相府翩翩佳公子,温言善笑的模样。
“我是傅昭,不是傅昀。是你们有眼无珠!傅昀已被囚禁,你们是见不到他的。哈哈哈哈!”他的脸上写满讥讽和恣意嘲笑。
“你,你竟与傅昀一模一样?”晅王徒遭背叛伤心欲绝。
“哼哼,既是今日你们都难逃一死,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吧。”
原来傅家出自九黎紫鸾族,与九黎族,乌赤族,岚青族,骁云族并称九黎五族。虽然世人皆知紫鸾族,但其实不知实为“子孪”二字。
子孪族人家家皆生孪生子女,傅家两子便是傅昀,傅昭。族中族规森严,若是离开部族,必与部族签订契约,将一子留为质子,十年后方可赎回。傅相离开子孪族时,将傅昭留作质子,直至三年前才花费重金将其赎回。
傅相一直对自己出自九黎的身份讳莫如深,也从未对外言明傅昭的存在,于是傅昭藏于相府三年,傅昀虽不知其存在,他却日日与傅昀朝夕相处,兼得两人本就是孪生,只要举止言行相似,外人更是难以分辨。
“所以,自我前往北地,那时见到的有时是你,有时是傅昀?”晅王手捂肩头在紫骝马上摇摇欲坠。
“算你聪明,只不过你不可能察觉,就连灵风也从未察觉。”傅昭斜睨晅王露出得意的笑。
“够了!晅王烈曜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将她送来与你共赴黄泉,你可满意?”
“柳霖,你敢?!”晅王睚眦欲裂。谢翎挥舞三尺青锋剑冲向柳霖。
“你若过来,我先杀了她。”柳霖咧嘴喊道。
“谢兄且慢,容他说完。”晅王眸光黯淡,强撑着俯身趴在紫骝马上。
“若你俯首请降,认罪伏法,我当饶她一命。”柳霖颇为自得。
“如何认罪,怎样伏法?”
“兵变逼宫之罪!朝堂之上按律处罚!”
若瑾挺身前行一步,“晅王莫要听他胡言乱语,若瑾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刀上有毒,若你不降,怕是死的更快。”傅昭懒洋洋地弹了弹掌中利刃。
远处烟尘再起,大队兵马滚滚而来。
“云朔?”晅王展眉远眺,谢翎亦是十分紧张。
却见大军之中高挑明黄滚边战旗,长风迥回战旗猎猎,“神护军神羽营”......
那一瞬晅王再也支撑不住,他翻身落马重重跌在地上,暗红的血流淌在萋萋衰草间蜿蜒如蛇行。
......
若瑾只觉天塌了一般,她愣怔片刻突然仰头向天爆发出阵阵怒吼,伴随着那仿若控诉上天不公的吼声,一道道灼然可见的金色光芒自她额间迸射而出,在场之人皆捂紧双目四散奔逃,所有马匹昂首嘶鸣似癫似狂......
若瑾扑向晅王,头一歪倒在他的身旁。
......